下意识地,李旦看了一下左腕上的西铁城空中之鹰,15点54分,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吗,他们应该不会敲门,会是什么人?
思索间,门轻轻地开了,在停尸房内的高瓦数大灯的映照下,那道门如融化的黑色沥青缓缓铺开。
李旦耳边响起一道纤细而沙哑的声音,如歌如诉如泣,紧接着是一种冷而细腻的触感划过额头,意识越来越模糊。
李旦极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,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酸软下去。
再醒来,眼前的一幕有些出乎意料。
这里似乎是中世纪欧洲一处石头建筑内,一位黑发女子侧仰着脸站在5米外,仿佛在全心感受阳光。
但屋子很深,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。
李旦试图和她打招呼,“bonjour?”
不自觉的他说了法语,但自己却没有意识到。
黑发女子没有理会,几分钟后,她又迈着极其优雅的步子转身走到身后一张橡木长桌前坐下。
依旧是侧身的姿势,刚好面对李旦。
仔细观察,她灰褐色的眼睛有些空洞,明显没有注意到李旦的存在。
“salut!”
,李旦又招呼了一声。
对方依然没有任何触动。
“盲人?又聋又哑?”
没等李旦搞清楚,头部一阵剧痛袭来,一瞬间又晕倒了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李旦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汽车的后座上,透过贴了遮光模的玻璃,他很快辨认出,车正行驶在长虹路上,这是这座城市的主干道。
他试着坐起来,头险些碰到车顶,从侧窗的形状看,这是一辆非常女性化的大众cc。
“你醒了”
,驾驶座上传来一声温和的女声。
车缓缓在路边一家咖啡馆前停下。
李旦先下了车,看到从驾驶座出来的女人,他不禁楞了一下,但还是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我是陈洁,amy的妈妈。”
对方笑得很亲切。
坐下来后,李旦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没有被岁月侵蚀的女人。
她双眼细长,但并不显小,有些苍白的肤色在垂肩的黑色直发衬托下,显出一种略带忧伤的气质。
虽然微笑着,但一种隐藏着的无助感,还是蔓延出来。
李旦定了定神,冷静地把自己和amy交往的过程及22号酒吧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。
最后他说道:“她找我就是为了找你!”
整个过程,陈洁只是静静地听着,稍后,她突然抬头盯着李旦的眼睛问:“你在停尸房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什么?”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李旦一下子回想起古屋里黑衣女子空洞的眼神,再对比陈洁的眼睛,身体一阵阴寒,额头也不知不觉冒除了汗。
“我可能在你的梦里出现过。”
陈洁慢慢地说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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