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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开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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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一百一十二章花开(三)

    黄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,斜觑着她,“这么多年,我也就喜欢你这份心境。”

    叶子衿自嘲的笑,“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,总不能成日里以泪洗面这样过完一生吧?不少字”黄氏尴尬的轻咳了一声,起身告辞我也收拾收拾,再过不久,你大哥就该了。”叶子衿微微颔首,亲自送着黄氏出了门。

    又立在台阶上,出了好一会神。片片冰凉的雪花落在叶子衿面上,带着微微的寒意。叶子衿想要去触碰时,握在手心的,却只剩下一抹水痕。人的体温对于冰凉的雪花来说,实在是太过温暖了。

    远远叫瞧见雪地里出现了宋妈妈的身影,索性就立在台阶前候着她,“如何了?”宋妈妈抖了抖身上的积雪,扶着她进了门我们进去再说。”想必是怕叶子衿冻着了。屋子里的暖和到底不能和外面相比,叶子衿脱下鞋袜,半卧在了炕上,只将眼瞅着宋妈妈可打听出了?”

    对于的终身大事,叶子衿不敢马虎,这可事关一生的幸福。

    宋妈妈也不拖泥带水的,径直说道晋王府上宋二的母亲二王妃原是定国公的嫡次女,后来也不知怎的,突然嫁给了晋王做平妻。二王妃一母同胞的长姐当时是皇后,这门亲事是由皇帝赐婚,当时也算得上是风风光光。只是不曾想那晋王心里本不愿娶二王妃,迫于君命才不得已为之。不过那时候恰巧二王妃的母亲过世,二王妃等到三年孝期过了才进门……”

    此话刚落,叶子衿忽然问皇后是不是姓宋?”宋妈妈一怔,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事,但也点点头,“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,皇后就是太子妃,后来被追封为元皇后……”

    这样一来,叶子衿之前所有的猜想,都化作了事实。

    楚夕暮,宋宁默,这两个人的关系,原来是这样。

    比叶子衿想象的更为亲密一些。

    所料不差,楚夕暮的真实身份,就是这位元皇后唯一的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楚夕暮,不,应该叫做宋夕暮,其实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。

    可是为何,他眉宇间总有抹不去的忧色?

    想到一路上驿站里的追杀事件,叶子衿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
    楚夕暮是皇上的嫡长子不假,可是他却并不是当今皇后所出。他的母亲,元皇后,已经逝去多年了。更何况,当今皇后还生下了两个,其中一个,已经成年。而就在当年,年幼的楚夕暮想要在这宫中生存,势必要经历许多险恶。

    不是路可走,堂堂一个皇子,是不会隐居在那乡野的吧?不少字

    或许那个时候,他也是苦闷的,郁郁不得志的。所以才不收分文替村民们瞧病,那个时候,也是为了抒发心中的苦闷吧?不少字可是,叶子衿有一种直觉,楚夕暮已经回到了燕京,并且极有可能,回到了皇宫。

    叶子衿就想到了黄氏上次所说的皇帝病重一事。

    她虽然不大关注朝堂之事,可也有所耳闻,似乎太子之位,还是悬而未决。

    那么楚夕暮此次回到燕京,也是为了这事?

    还是,逼不得已,走投路之时不得不出的策略?

    到底如何,叶子衿已经不得而知。她所认识的,是那个在苏州治病救人的楚大夫,而不是如今身份金贵的宋夕暮。他们之间,在往后的日子里,已经不会有任何交集了。除此之外,连同苏明睿,也只能化作她在最落魄,最寂寥的时候,认识的那么一个可以生死相托的人。

    时光总是匆匆,叶子衿已经不敢再想象未来。

    窗外大雪纷飞。

    叶子衿不知该如何来形容此刻的心情,酸涩不已,想到日后她和那两个人,就成了陌路,就觉得一阵心寒。人在得志时,会认识形形色色的人。俗话说得好,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。

    当叶子衿还是国公府的二的时候,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奉承她,抬举她,那个时候,她又能看透谁的真心?可一旦她和离了,落魄了,离开了这燕京城,她就也不是了。那个时候,只有楚夕暮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,也只有楚夕暮,会留心她种药草,并送来了方子。

    而在她最为寂寞的时候,苏明睿出现了。这在以前的人生里,是从来没有过的。叶子衿也是个世俗之人,并且俗的可救药。有那么一个人,在你寂寥之时,肯陪着你说笑,肯给你带来希望,肯给你带来生机,那么不用怀疑,这一生,你都忘不了那个人。

    至少现在,叶子衿屡屡想起苏明睿的笑容,就觉得心头暖洋洋的。

    不早不晚,楚夕暮和苏明睿,出现的,刚刚好。

    只是,以后这漫长的人生,还得叶子衿一个人,继续走下去。

    生命里出现的贵人,可以而不可再。叶子衿可不认为有如斯运气,能再出现那么几个贵人。

    突然之间,叶子衿很想给苏明睿写一封信。他母亲刚刚过世,此刻一定很悲痛。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孝顺的,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为母求药。只是大夫下了误的诊断,导致他误以为永平侯已经大好,才放心的去了苏州。

    只是,叶子衿苦笑了笑,不管写上多少字,这封信,都是送不出去的吧。

    这是礼教森严的燕京,不是那庄子里,可以来来去去,没有人会多说。

    一瞬间,叶子衿突然倍感凄凉。

    她突然产生了深深的怀疑,这一趟,到底是对,还是?

    只是可惜,哪怕是了,也只能一到底。

    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,如若不嫁给宋宁默,那只能沦落为给宁王做妾室的命。

    叶子衿也有的骄傲,这等为人做妾一事,她是断然不能答应的。

    不过现如今,想起宋宁默,也多了几分熟悉感。或许楚夕暮的关系,叶子衿对这位宋宁默的印象显然好了好多。而之前在回燕京的马车中听见他吹箫,那个时候,他也是前往苏州的吧。

    由音识人,能吹出那样调子的人,心中也多半怀着一轮明月。

   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,都比陈文好的太多。

    宋妈妈见着叶子衿不,脸色是说不出来的古怪,思忖着说道大王妃也是在皇帝赐婚以后,传出了喜信,怀胎十月,生下了大。二王妃进门几年,才生下了二。听说这几年二王妃身子一直不大好,缠绵病榻。不过二王妃性子十分柔和,待人总是和和气气的,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。”

    叶子衿心头微松,又问那大王妃呢?”宋妈妈迟疑了片刻,才说道听说赏罚分明,晋王府上上下下都十分惧怕她。”也就是说,手腕很强硬了。叶子衿眉头皱了皱,也不知这么多年,二王妃是如何过下去的。

    不过也着实有些奇怪,既然是定国公的嫡出女儿,长姐又是皇后,会甘愿去和另一个分享一个男人?

    姻缘之事,果然说不清也道不明。

    听了这一阵,叶子衿对晋王府的情况也有些几分了解,轻咳了一声,“晋王有几个?”“只有两个。”宋妈妈唏嘘不已不过这世子爷成亲已经八年,仍旧没有子嗣,只有一个通房丫鬟生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这一条叶子衿已经听黄氏提起过了,微微颔首,“我乏了,想歇息了。”宋妈妈点头,抽开了大迎枕,扶着她躺下了,又掖了掖被角,才放下了帐子。叶子衿望着晃动的帐子,眨了眨眼,合上眼。

    或许也真真是累了,这一觉竟睡了许久,等她睁开眼睛时,屋子里闪烁着微弱的烛光。隔着厚厚一层帐子,也看不清光芒,只能感到一小撮火苗在跳跃。过了好一阵,等她的眼睛适应了此刻昏暗的光芒,才扬声唤了紫苏的名字。

    紫苏原本就在炕边守着,只是太久,也打了个盹,听见呼唤声,慌慌忙忙起身,撩开帐子,问醒了?”叶子衿拢了拢凌乱的头发,轻声问现在时辰了?”紫苏看了看水漏,答道酉时三刻了。”

    这么晚了!

    这天黑的早,难怪这时候掌灯也是黑乎乎的,叶子衿揉了揉眉心,吩咐道将灯花挑一挑,屋子里太暗了,眼睛疼。”此话一出,自然有小丫鬟揭开了灯罩去挑灯花。烛火跳跃了几下,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许多。

    叶子衿也不欲起床了,只是肚子里早早唱起了空城计,便笑道我饿了,去厨房传几道菜来。”紫苏一听,忙问要吃?”叶子衿才醒来,只觉得嘴里干涩又乏味,便说道先端一碗杏仁茶来我吃几口,这大晚上的想来也是没有好菜了,就让厨房随意炒几样,只是不要放猪油,多放些辣椒便罢了。”

    紫苏难得见到她兴致高昂想要用饭,一一记下了,而后欢天喜地的命人去厨房做。最先端上的是杏仁茶,叶子衿也着实是饿了,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,到最后已经见了底才放下。紫苏恐厨房手脚慢,又拿了几盒点心让叶子衿填填肚子。

    叶子衿却只是吃了小半块,便推开了,她素来不喜欢甜食。紫苑端着饭食进来,才眼中一亮。芳香四溢间,紫苏早早就将炕桌摆了上去,又在叶子衿面前的被子上铺上了一层布,才将饭菜端了上去。

    第一道菜是酱白菜炒冬笋,身为土生土长的燕京人,没有不吃酱白菜的,叶子衿也极喜欢那酸酸的口味,见着心中欢喜,笑道也算得还我的口味。”见她高兴,紫苏也抿着嘴笑,又揭开第二道菜,却是芙蓉干贝,第三道就是瓦块鱼。

    叶子衿不会挑刺,见了鱼,就觉得头疼。不过用来配鱼的那些小菜却是喜欢的,这顿饭她竟然吃完了整整一大碗饭,最后还喝了小半碗燕窝。接过茶盅,漱了漱口,叶子衿摩挲着肚皮,眯着眼,靠在大迎枕上,显得十分惬意。

    北风呼啸而过,咯吱咯吱的窗棂下,明亮的宫灯照的屋子里犹如白昼一般。

    空荡荡的屋子里,拉出两道长长的黑影。

    “明儿个,就是我娘的祭日了。”楚夕暮的脸色,在宫灯下,显得有些苍白。宋宁默瞥了他一眼,“你打算如何?”“自然是要亲自拜祭的。”楚夕暮眼里泛起了苍凉之意,“我流落在外这么多年,也不曾过,这次说也要亲自去上一炷香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宋宁默淡淡瞅着他,“论理我也该走一遭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楚夕暮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决绝,“我正好有些话,要亲自对我娘说。”宋宁默倒也不坚持,靠在雕花柱子上,一条腿支着地,另一条腿斜斜的弯曲着,整个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,“那事你决定好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楚夕暮淡淡应了一声,自嘲的笑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?”无错不跳字。宋宁默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,抛来抛去,似是在玩杂耍一般,“你不在的这几年,皇上又换了一批新人,这一次出头的是李贵妃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她老子倒是火气太大了一些。”宋宁默耍完着匕首,一道寒风划过,“竟然气得吊死在陈侍郎家门口了。”楚夕暮目光微闪,“哪个陈侍郎?”“吏部的陈侍郎,靠着祖上的荫庇,你不也是常情。”宋宁默嘴边勾起了一抹冷笑,“怕是现在李贵妃咬碎了银牙想找陈家报仇呢!”

    眨眼间,楚夕暮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宋宁默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天,将匕首收在了袖子中,“时候不早,我先了。”楚夕暮还来不及,就见窗户嗖的一声打开了,而后宋宁默的身影,便消失在了屋子里。朱红色的地板上,又几片雪花在那间隙里飘了进来,久久不融。

    楚夕暮亲自上前合上了窗子,看着那雪花,呢喃道这屋子里果然是太冷了。”

    宋宁默走了一阵,才弯腰登上了隐藏在不为人知处的马车。小厮披着斗篷,正在马车前候着,见了他来,一扬马鞭,马车徐徐朝前驶去。马车在垂花门前停下,宋宁默一跃而下,就见川穹守在门口,踱来踱去,双手不住搓动。

    “事?”宋宁默冷声问。

    川穹看着他肃然的脸色,一时之间有些迟疑。然而自家主子的性子,他也是的。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您不在的这几日,大王妃正筹谋着为您说亲。”“说亲?”宋宁默神色不变,“是哪家的女儿?”仿佛听见今日下大雪一样的平常口气,显得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或许婚姻大事在他心中,丝毫没有留下半点痕迹。

    川穹忙说道是盛国公府的二……”宋宁默想了想,眉头微蹙,“是叶家的?”川穹连连点头,又加了一句我打听过了,叶家的二同陈侍郎的和离了有大半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陈侍郎?”宋宁默眉头拧得更紧,快步走进了王府。

    川穹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,几乎不敢看他的脸色,“听说王爷也答应了,明日就要派人上门去提亲。”宋宁默似乎丝毫不觉得寒冷似的,一把扯下斗篷,“我了。”川穹翼翼的看了他一眼,“这事情,您要不要再去和王爷说说?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宋宁默向来惜字如金,哪怕是在服侍了十多年的小厮面前,也从不多话。薄唇抿的紧紧的,带着一阵寒意朝着西院走去。经过正院时,屋子里还泛着橙黄色的灯光。在拐角处,却遇见一群人打着灯笼缓缓走来。

    宋宁默定睛一看,却是他兄长宋思平,侧过身子让他先行。却见宋思平眉头微蹙,“这早晚的,又出去鬼混了?”“喝了一会酒。”宋宁默应了一声,并不大给他面子,继续向前走。却被宋思平厉声喝止你也是十八岁的人了,还是这样不着家,不轻重?”

    宋宁默瞟了他一眼,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,“倒是叫大哥失望了,只可惜我就是如此不成气候……”宋思平气的脸色发白,“爹就派人去盛国公府提亲,你也不是小孩子了,日后如何,也不必我来教!”气鼓鼓的声音,在这寂静的夜里,显得有些刺耳。

    “吵?”正坐在屋子里的晋王听见外头的吵闹声,大步迈了出来,一出院子门就见宋思平满脸怒色的望着宋宁默,而后者却一脸的淡然,显然是将宋思平的话,左耳进右耳出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管他!”晋王剜了宋宁默一眼,望向宋思平,“他是德行你又不是不,何必白费口舌。”宋宁默仍旧是面色坦然,对于晋王的话,有些动于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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