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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千六百二十二章 寻死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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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洛河上花船灯火通明,隐约能够见到菱纱稠帘内轻歌曼舞的摇曳身影。

    这是古代华夏的娱乐时代,当然了,仅限于有钱人。

    这个时代的歌妓清倌便如现代的明星,不过不同于现代只要有张脸,就能有走红的机会。

    在这个时代,如果没有一点文采,如果没有一点才艺,想要红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而且玉女和****的界限是分的非常清楚的,还有一类就是走感情的。

    若是当红的名.妓看上了谁家公子,那么就会主动与之联系,甚至是主动掏钱,就像是养小白脸,期盼着对方能够将她娶回家,当然了赎身的钱也是女方自己出,不过这种女人大部分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境遇。

    因为这是一个大男子时代,几乎没几个女性能够在这种时代里享受自由的权力。

    哪怕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女性,掌握着最强大的权力。

    这个时代的女性存在的意义只是货物、筹码或者生.育工具,所谓的相敬如宾,也只是一句笑谈。

    这是根植在中国男人心底深处的潜意识,武则天掌权那么多年,可是也只有在最后那十几年,才敢登基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她多有勇气,而是因为她的追求,她的野心。

    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,自己已经没几年好活了,她希望自己临死之前,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,就算是死,也要死在那个黄金宝座上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,她低估了自己的寿命,也高估了男性反抗她的勇气。

    当她掌握了绝对的权力之时,她知道了,原来男人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是人都怕死,人要是死都不怕了,那就没什么能够威胁到她了。

    一个踉跄的身影印入白晨的眼帘,那是一个失去了勇气的男人,眼中毫无光彩,一步步的走向洛河,走向深处。

    这时候的河岸边只有白晨一人,白晨看着那个人不断的深入,河水已经没过了那个人的胸前。

    白晨犹豫了一下,考虑着要不要救他。

    见死不救?这不是白晨的作风。

    可是救他?救的了他的人,却救不了他的心。

    “喂。”白晨还是叫喝了一声。

    那人回过头看了眼白晨,眼中带着浓浓的丧气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劝我,我活着已经没有希望,让我去死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我是觉得你要死的话,最好是去找个没人的地方,你死在这里,浮在河面影响人家姑娘做生意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那人本就在绝望之际,却谁料的到,眼前这人不但没有劝阻,反而落井下石。

    “而且你也影响洛阳的治安,公门的官老爷发现你后,必然以为你是被谋害的,便要追查凶犯,结果查来查去又发现你是自尽,浪费官老爷的人力、物力,你说你这么做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额……”

    “再者说,你死在这里,附近的百姓知道这里淹死人了,就不敢再来这里了,这里的花姑娘就没了恩客,没了恩客就没饭吃,你与人家无冤无仇,何苦要害了人家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被白晨这么胡搅蛮缠一番,此人犹豫的看着淘淘河水,却失去了再往前一步的勇气。

    人就的时候,全凭一气用事,这股气泄完了,就再也没有勇气了。

    那人颓丧的回到岸边,身上全是水迹泥垢,好不狼狈。

    “公子说的对,学生糊涂……”此人垂头丧气的说道:“我这便去找一处清静之地,了却残生。”

    “你死都不怕,还怕活着?”白晨淡然说道。

    “活着累,倒不如死了洒脱利落。”那人目光闪烁不定。

    “说说是怎么回事,俗话说一人计短,二人计长。”白晨便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学生白舒,字洛彬,乃太学院学生,今日却遭致无妄之灾,洛阳县令公子周康嫉我学识文采,构陷我盗窃,并在我的房内找到一枚玉佩,院长便将我逐出太学院,连原本要举荐我的举荐信都落空了,如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”

    在这个时代,一份举荐信对于一个考生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。

    就如前言所说的,没有背景的人几乎都不会中榜,因为考官是先看举荐信再看文采学识。

    这举荐信就像是一个背景,得了谁的举荐信,那就是谁的门生。

    可以说写举荐信的人越是官高,那么中榜的几率越大,受到重用的几率也就越大。

    哪怕是退一万步来说,即便是金榜题名,若是没有举荐信,多半也是分配到偏远地区当个小小的九品官正,可是如果是举荐人背景深厚,那么很可能会在洛阳乃至周边地区当官,天子脚下,****近臣,得到的机会自然也要大上许多。

    可以这么说,金榜题名是悬崖对面的昙花美景,而举荐信就是这通往彼岸的桥梁。

    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,果然是废物。”白晨撇了撇嘴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这白洛彬也如之前的秦沛一般斯斯文文,却由不得别人说他是无用的书生。

    在他们的眼里,他们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一群人。

    不只是身份上的高贵,精神上也是高洁如莲,由不得旁人半点诋毁。

    “你这等无能懦弱之辈,根本就做不了官,哪怕是做了官,也是个庸官,还没入官场便被人捉弄构陷,若是入了官场,不出三年轻则丢官卸职,重则人头落地,满门株连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信口雌黄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信口雌黄?我不过是说出实情而已,小小的县令公子,便能让你身败名裂,你又何德何能能够站在朝堂上,面对朝堂上的血雨腥风?”

    “我学的是治理天下的大学问,不是学那阴谋诡计的下作之法。”

    “治理天下?那好,我便问问你,你可知洛阳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缺什么?我又不是官员,怎知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做官就如做人,需要心思细腻,你说你学的是治理天下的大学问,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不关心这洛阳百姓需求,不看时局政务,等你当了官之后,你怎么治理天下?”

    “那你告诉我,洛阳缺什么?”

    “缺水。”

    “胡言乱语,洛阳城内四条大河,洛河、伊河、瀍河、濲河,如何缺水?我更未曾听闻洛阳城内没水。”白洛彬愤慨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朽木难雕!”白晨鼻孔轻哼一声:“如今正值旱秋,天干气躁,多日未曾下雨,这洛河河水也已经下降了三个水位,这也是上流农田蓄水断流的缘故,这叫做蓄田,若是平时正常水位,你早就淹死了,若是再有半个月不下雨,四大河都将因为水位太低,导致商船难行,而洛阳粮食也是走河道,到时候粮商只能走陆路,洛阳周边山高路野,运送粮食的费用必然增多,而这也将导致洛阳粮价上扬,百姓就将买不起粮食,你听的懂么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白洛彬被白晨训的哑口无言,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,这其中居然还有这门道。

    不过白洛彬又觉得自己只是一时疏忽,不肯服软:“我只是一时不察,而且平日里我苦读圣贤书,如何能懂得这些?”

    “圣贤书里教你如何治理天下吗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有,只是需要领悟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问你,这国家如何治理?”

    “不在其位不谋其政,我没思考过,不过只要给我一些时间,这些道理会如水到渠成,自然而通。”

    “罢了罢了,一个迂腐的穷酸书生,若是让你当了父母官,也只是一个庸官,还是去死吧。”白晨失望的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眼见为实,我都没当官,你便说我是庸官,你又凭什么说我当不好这官?”

    “凭什么?自然是我问你答,你却没能答出,如此基本的问题,你都没想过,指望你当了官之后再想吗?”

    白晨冷笑道:“在当官之前,你就要想清楚,你要如何当这官,你觉得秋考会考什么?考你孔孟大义?还是考你四书五经?都不是……考的是为官之道,考的是民生大计,考的是国势大运,考的是经天纬地,你说你能答出什么东西?若是你能答出其中一项,我便为你谋一份举荐信。”

    “当真?”

    一听白晨能给他弄到举荐信,白洛彬整个人都精神了,再看垂柳下安坐的白晨,却显得有些气宇不凡,多半是哪家高阁子弟。

    “兄台,您是?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管我是谁,我问你答,答的出来,我便对象承诺,答不出来,你这辈子也就只是个穷儒,文不成武不就,百无一用的书生。”

    只是,白洛彬本就只是死读书的书生,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对于白晨问的这些,他从来都只觉得是旁门,他从来不屑学习,如今临场被白晨考问,他如何能答的出来。

    一时间,白洛彬记得前后乱窜又是拍头又是急恼,而他这般的急躁,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,更不可能答出白晨问题。

    “给学生一些时日,待得学生温习之后,自然能够答的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他日你入考场之时,考官可否准你回去温习些许时日?”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