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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茫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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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内部装饰豪华的大船渐渐驶离这个令他们留恋的地方,船十分平稳,一点点向大海中前进,在这个过程中,夜独泓、苏雨、岛主在船边扶栏遥望,那大海和天是不通的蓝,却在远处很好地融合在一起,令他们对远方充满期待。这大船外观却很古朴,一点儿也不张扬,它行驶在大海上,就如老黄牛行走在田地里,诚恳踏实。

    夹杂着海的味道的风四处吹拂着三个人的身体,他们的衣服、头发都跟着风起起伏伏,他们沉浸在风带来的海的气息里。苏雨的童年像一颗水晶,是很亮丽的,在苏雨经历过的时光里,充满美好与珍贵,她这样一个经历温和如同一块暖玉的人,却愿意承受一些波折,其实,在她从天上派毕业后,完全可以去一个温柔富贵的地方生活,找一个富家男子结为夫妻,然后共同度过优越的曰子,可苏雨偏偏要来和夜独泓冒险,在夜独泓的头脑中,有着许许多多的故事,那些精彩的传言,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拥有强大好奇心的夜独泓,苏雨相信跟夜独泓在一起能够经历丰富的世界,得到传奇一样的人生经历,她总觉得,夜独泓骨子里透露着一股昂扬向上、不怕苦不服输的优良品质,这种气息不是故意表现出来的,而是自然地散发。

    岛主的童年就更不用说了,他是在女儿堆里长大的,从小就报女孩儿的腿,搂女孩儿的腰,追着女孩儿跑,和女孩儿打打闹闹。每曰吃饭由女孩儿喂,晚上有女孩儿捶背,还有女孩儿给洗脚铺床。每天都有人服侍的岛主过着如痴如醉的生活,可时间一放长,再好吃的菜肴也无味,再好看的女孩儿也没劲,再好的服侍也没有意思。岛主看惯了女孩儿的美丽容貌,吃惯了大鱼大肉,把别人的服侍当作理所应当,把自己的尊贵当作天造地设。自打海啸、地震之后,岛主就非常怀念自己幼年的生活,包括做岛主时的曰子,可那些曰子毕竟已经过去,再也回不来。有好些天儿,岛主几乎天天想着重建岛屿,可是,这是谈何容易的事情。

    与夜独泓在一起时,岛主被夜独泓的一些品质感染,他发现夜独泓这个人在很多事情上面都能表现得不卑不亢,比如在废墟里挖宝时,当挖出一个十分珍奇的宝贝,夜独泓并不激烈地兴奋,在挖了一整天挖不到任何宝物时,夜独泓也不极度的沮丧,他总能够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一种气质,这种气质是岛主学不来的。

    终于岛主被夜独泓的思想折服,他就发现,夜独泓看世界的角度,看世界的目光,面对纷繁的世界所表现出来的洞察力,都是惊人的,岛主完全被夜独泓感染,他也知道,夜独泓要去冒险,要去探索,首先第一步就是航海,岛主决定跟着夜独泓一起出发,并且带着许许多多在他以前看来是归岛屿的宝物,热情澎湃地出发。

    岛主目力所及之处是茫茫海水,他仰头望天,天空奇迹般地没有一片云,他向回去看,发现岛屿早都看不见了,四面八方望去,只有水,大片大片的深蓝色的水,起起伏伏的水,深不可测的水。

    苏雨跟夜独泓说,已经离开岛屿很远啦,岛屿已经完全看不见啦。夜独泓目光在海面上起起伏伏,他深呼吸,感觉终于进入浩瀚的海洋,这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夜独泓对苏雨和岛主说,不要在风里站了,这船会自动前进,我们到屋子里喝茶。

    夜独泓先转身,打开房门,掀起门帘,走进去。岛主和苏雨也跟着进去,苏雨转身闭住门,把大海关在外面。

    三个人在小圆桌旁坐下来,苏雨泡了一壶清茶,透过茶壶可以看到茶水的清澈,是淡淡的颜色,很温暖的样子。茶已泡好,苏雨细细倒了三杯茶,三个人一点点品尝。岛主以前在宫里喝茶,那可讲究啦,茶的品种,茶具的选择,放入茶叶的量,水的选择,水温的控制,泡制的时间,盛放茶水的杯具,都非常讲究,现在虽然不比以往的宫里,可这茶的味道也相差无几,岛主品着茶水,他还可以听得微微的海水的声音。

    外面有大风大浪的声响,屋子里很安静,他们细细品茶,感受着这闹中取静的快乐。大约半个时辰,夜独泓打开门,海的声音立即涌入室内,他走了出去,站在海风里,风有些凉,可他不在乎,他望到海的波澜,望到天空中稀少的飞鸟,这时的天空有那么几团明亮的云,挂在天上,形成美丽风景。大船在夜独泓思考起航的时候起航了,这时的夜独泓思想还停留在起航上,可大船早都进入大海,四围已是茫茫海洋啦。

    岛主在屋子里面朝外喊,说夜独泓你在外面做什么呢,怎么不在这里品茶了,要不要进来下盘棋啊。

    夜独泓不理他,犹自站在风里,心里想着心事,或者什么都不想,就那么站着,吹着风,眼望远方。

    苏雨步出屋门,悄悄来到夜独泓身旁,替夜独泓披上一件外衣,外衣很大,足以抵御大风,夜独泓转过头,见苏雨穿上了一件白色绒毛的衣裳,外面的绒毛在风里乱动,苏雨的头发也在飘动,苏雨微眯着眼睛,她的面容姣好,让夜独泓看了就不想流转目光。

    夜独泓指着远方,告诉苏雨,你看,看那最远处,你能看到什么。

    雾气茫茫,不可见,不可想。苏雨说。

    那远处,的确是茫茫一片,看不到,也无法想象那里会有什么。

    夜独泓和苏雨站在船上,迎风而立,遥望远方,不再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岛主一个人在屋子里喝茶,他的茶水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,他不一时就已经喝了大半壶的茶水,苏雨泡的茶都快被他喝光啦,这时他才意识到苏雨和夜独泓不在屋内,心里有些疑惑,就站起身,走出屋门。

    岛主看到风里的夜独泓和苏雨衣袂飘飘,他站住就突然不动了,因为此时的夜独泓和苏雨好似神话里的人物,仿佛是从天上降下来的仙人,超凡脱俗,风度翩翩。岛主站立在屋门外,看见夜独泓和苏雨站在栏杆前,他们虽然不说一句话,可他们的精神相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