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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君侯府被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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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切准备妥当,到了入府这日,青却没在大梁。似乎是晏平派他出了一趟差使,他走得甚急,想问他去哪儿都没来得及,只嘱咐了她一句,“万事小心”。

    三春不想去城阳君府,只想跟着青出差使,可晏平非得要拉她,说什么她是师傅,若是舞姬怯了场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硬着头皮跟去,刚到府门便被拦住。可能是城阳君怕被刺客刺杀,对入府之人要求极严,武士随人也不许多带,只少数几人去府中拜见。他们用牛车装送的礼物也由府中下人接过,所来从人大都留在外面等候。

    晏平令他们都回去,十几辆大车堵人家大门算怎么回事?

    君侯府里三步一岗,两步一哨,守卫极其森严,三春猜测,可能是这位君侯得罪人太多,或者幼时叫人打得太惨落下病了,才会草木皆兵,弄得神经兮兮的。

    管事引晏平去见城阳君,那舞姬和两个武士也被带去,把三春一个人扔在院子里。

    仆人说了句“稍待”便不见人影,大约是觉得她没什么伺候的必要。她无事可做,只能站在那儿望望天空,偶尔对一眼树上的绿叶子。

    奉凌君的府第,花团锦簇种植了许多花草,而城阳君这里似乎石头多过树木,动物多过了植物。庭院里养着许多小动物,小鹿、山羊、白兔……,应有尽有。还有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黑熊,偶尔对着她呲几下牙,看着很是吓人。

    她猜想,大约是因为动物太多,把花草都吃干净了,才会显得这么光秃秃的。就好像晏平的头发,春夏秋冬都是那么几根。

    这是一条幽僻的路,难得见一个人过来,太阳太晒,她走到一株树下坐在树荫处,等着那些人什么时候想起她来。

    左右无事,从树上摘了几根树枝叶子,想编成花环戴在头顶,既能遮阳,又打发了时间,顺手还能喂喂兔子。也不知这位城阳君在想什么,偏院里养这么多兔子,留着做红烧兔肉吗?对着那雪白的小兔流了一会儿口水,继续编她的花环。

    正编的尽兴,忽见前面十几名女子远远走来,她们装扮极尽鲜妍,打头两三个穿着月白色和淡粉红的委地锦缎裙裾,后面拖着长长的鲤鱼尾巴。她们应是府中姬妾,其余几个都是侍女打扮。有的抱着铺垫,有的拎着食盒,一面走一面叽叽喳喳地说着。

    一女子道:“君侯今夜设宴,请你去了吗?”

    “未曾。”

    “可请颜姬?”

    “亦未曾。”

    “那今日君侯请谁?”

    “听说楚国使者进献一绝色舞姬,约是要独处。”

    几人说着吃吃笑了起来。刚才问话的淡粉长裙女子突然道:“你们说说,君侯会否宠幸于她吗?”

    “君侯夜夜新人,又岂会致美人不理?”

    她们越笑越开心,就好像受恩宠的人是她们。

    三春听在耳里不禁皱了皱眉,这个城阳君还真是荒唐,夜夜新人,魏国得有多少女子惨遭他的毒手啊?

    看见她跪坐在树下,那群女子向这边走来。有人瞧见,掩嘴一笑,“好个俊朗男子。”

    众女都雀跃着围了过来,对着她评评点点,宛如蜜蜂看见蜜糖。

    粉裙女子问:“你是何人?”

    三春知道这是府中姬妾,也不敢得罪,拱手为礼,“楚国武士三春也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白裙女子掩口轻笑,“三春?好名字。”

    那粉裙女子又道:“楚国武士,莫不是今日随楚使进府的?”

    “然。”

    白裙女子道:“君侯繁忙,恐一时难见使者,你尚要等些时候,不如与我等玩耍一会儿可好?”

    三春的肩膀,手臂都被缠住,几个女人都好像藤条一样,恨不能挂在她身上,还有一个大胆的去摸她胸口,吓得她几乎跳起来。

    用力甩开几个女人,求道:“几位夫人好意,三春心领,只是有要事在身实不便相陪。”

    白衣女一个媚眼抛过来,“你有什么事,告诉我们,没准能相助你一程。”

    “上树,采叶,喂山羊。”三春一指头顶,趁她们好奇抬头,迅速向树上爬去。也难为她,心急之下潜力无限,几下便攀到树上。

    众女见她躲避,甚觉无趣,嬉笑着纷纷离去。

    三春坐在树杈上,不禁抹了一把汗。这些女人未免太过热情。而作为他们男人的城阳君,就任凭她们随处走,看着自己女人这般也不理不睬吗?

    见过不少男人,但还没见过愿意让别人戴绿帽子的。所以男人大方起来,还真是无以伦比的。

    等姬妾走远了,她才从树上下来。正所谓爬树容易,下树难,费了好大劲儿才从树上爬下来,手心里也磨掉一点皮,疼得她直皱眉头。

    时间一点点过去,眼见着日头西斜,才见晏平满头大汗的走来。他走得甚急,宽大的袍袖因双臂拼命舞动把多半个身子都遮住了,看着就好像一团衣服带着个头颅在跑,很是怪异。

    转眼他到了眼前,汗浸湿了头发顺着脖颈滑落,双颊也被晒的通红,他未语先喘了数口粗气,弄得三春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晏平又大喘一声,才道:“舞姬……,那个舞姬腿折了。”

    三春心惊,腿折了那还能跳得舞吗?

    腿折了自然不能跳舞,晏平亮晶晶地小眼盯着她,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。

    三春最怕他这样的眼神,每回憋着坏主意的时候都是这样看人,而被看的那个,通常是被他算计的。

    她莫名打了个冷战,下意识抱住肩头,“大人要待如何?”

    晏平上上下下打量她,一眼两眼三眼,嘴里发出的笑让人头皮发麻,“三春真是聪明,我正有此意。”

    三春咬咬牙,“我是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,你扮成女人,比女人更胜三分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肯定行。”晏平抓着她,绝不许她走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