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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你且砍他,砍他,砍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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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呼……”李庆长呼口气,站在小办公室门外,看着下方仓库里满地的血腥,眼神复杂。

    “已经……不是过去的我了。”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,李庆看着自己的双手,垂首自语:“居然会觉得杀人很爽很过瘾……这种思想,究竟是被黑暗力量浸染,变得嗜杀暴戾?还是我本性之中,本就有野蛮残酷的一面,只是被社会规则束缚,不得伸展?呵……说起来,古代乱世的军人们,也都是个个杀人如麻啊,我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异类。有史可循嘛!”

    摇了摇头,李庆自我安慰了一番,又深深地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自我安慰,他心里都清楚,自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遵纪守法的好大学生,而自己的生活,也再回不到从前了。

    抛去脑中无用的想法,李庆开始仔细检查自身的状态。

    以重手法轰杀了九个人,他并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,反而精神焕发,体力充沛。他知道,这是自己的“黑暗吞噬”天赋生效了。之前杀人的时候还不觉得,现在仔细回想一番,他便记起,在杀人时,每杀一人,就有一股微弱的暖流进入自己体内。这就是黑暗吞噬天赋,吞噬灵魂碎片和生命菁华的效用了。

    李庆闭上眼,默念着调出苏苏出品的属性面板。只见力量种子幻化的属性面板上面,他的黑骑士等级没有变,体质则增强了一点,变成了16点——体质与力量,是相辅相承的关系。没有强大的体质,再强大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来。

    普通人用力过猛,会损伤肌肉筋骨,比如不计后果挥拳猛击混凝土墙,普通人一定皮开肉绽乃至骨裂。所以体质是力量的基础。有了16点的体质,李庆15点的力量,才有了更加强大的载体,更能发挥得淋漓尽致,以后力量也才有继续提升的余地。

    “杀九个人都没升级,才增加一点体质……这效率实在低得可以。要真像苏苏说的那样,用杀戮来升级,那可真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才能升到21级,转职梦魇骑士了……成千上万或许都不够!难道真要屠得九百万,才能成为雄中雄?太夸张了,偶尔清理一下社会渣滓还没问题,要真是不分好坏滥杀一气,我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……”

    叹了口气,李庆感觉自己实力的提升,真的是遥遥无期。不过他也没怎么失望,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小超人了,已经是最强的地球人了,还有什么可奢望的?哪怕一辈子都只是个小小的一级黑骑士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他却是没有仔细想想,为什么苏苏要耗费力量,在地球上培养出一个黑骑士。难道面对地球人类,她还无法自保吗?

    虽然既不疲劳也不恶心,但第一次杀人,还造成了屠宰现场一般的结果,李庆心里面,仍然有一点点紧张。这紧张与杀人无关,只是担心被国家机器碾压罢了。于是李庆在小办公室旁边的卫生间里找到水龙头,清洗掉身上血迹,匆匆离开了现场。

    李庆刚离开不久,一个小小的人儿,便平空出现在仓库里。

    那小小的人儿,穿着一身华丽而繁琐的哥特式公主长裙,脚蹬着一双有着漂亮流苏的小皮靴,怀抱着一只可爱的熊猫玩偶,在鲜血和尸骸中悠然踱步。

    “嗯,做得还不错。”看着那一具具狰狞扭曲的死尸,她精致俏丽的小脸上,非但没有一丝恐惧,反而绽出满意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看在你为了我杀人的份上,就帮你处理一下现场吧!”她轻快地自语着,轻轻一弹指,九朵血色的火花,就从她指尖相继飘落,如有灵性般各自寻了一具尸体,轻轻落了上去。

    血色火花刚与尸体一碰,便轰地燃烧起来,化成熊熊烈焰,蔓延尸体全身。只几秒,九具尸体,连同地上的血迹,便在火焰中消失无痕。

    尸体和血迹消失后,熊熊大火渐渐缩小,又化为九朵血色火花,飞回那小小的人儿身旁,落入她纤细白嫩的小手中。

    收回了九朵火花,那小小的人儿,抱着可爱的熊猫玩偶,又在仓库中转了一圈,便像她来时一样,又悄然平空消失了。

    仓库里,再没有丝毫杀戮的痕迹。没有尸体,没有血迹,小办公室的铁皮门上,也没有了凸起的脚印,甚至连火烧的痕迹,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所有一切痕迹,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无论是谁,都看不出丝毫端倪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,三个拿着手枪的男人,小心翼翼地进了仓库。那是三个外国人,两个白人,一个黑人,都是精悍凌厉,动作矫健的猛男。看他们那熟练而标准的持枪警戒动作,还有那冷漠残酷的眼神,就知道这三个人来头不小。

    三人进了仓库后,用手势交流了一番,然后各自分开,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仔细搜捡了一番,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。

    十分钟后,三人聚在一起,交流所得。

    “没有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没有发现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找到求救人,也没有找到血迹和打斗的痕迹。”

    “很诡异。这里应该是有人的,就算没有人,也该留下痕迹。再熟练的杀手,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小时内,就把现场清理得这么干净。”

    “这简直就像是灵异事件……这件事情,我们几个恐怕不好解决了,还是打电话给老板,让老板做决定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一个白人就拿出手机,拨出了电话。

    某个渡假村里的室外高尔夫球场上,一名身材中等,皮肤略黑的青年,正扶着球杆,面带笑容,看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挥杆。

    就在那高大的年轻人挥杆时,一名金发碧眼,身材火爆的白人美女,拿着手机走了过来,对那皮肤略黑的青年说道:“老板,比尔的电话。”

    那皮肤略黑的青年接过电话,听了一阵后,用英语说道:“这件事看来不简单,他们可能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。不用继续追查了,他们死也好,失踪也好,都不是什么大事。现在最重要的,还是我们的生意。你们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挂断电话,那皮肤略黑的青年眯起眼睛想了想,调出了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。那张照片,是一个小女孩的半身照。那小女孩穿着一身华丽精致的哥特公主裙,抱着一只熊猫玩偶,精致俏丽的小脸虽然漠无表情,却美得惊心动魄。

    皮肤略黑的青年盯着照片看了几眼,终于恋恋不舍地删掉了它。

    这时,那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,一边擦汗一边走了过来。见那皮肤略黑的青年在摆弄手机,不由笑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一点小事。”那皮肤略黑的青年用中文说着,将手机递给那金发碧眼的美女。

    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笑道: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提,在东府市,我摆不平的事情不多。”

    皮肤略黑的青年摆了摆手,笑道:“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。不过一般小事,我可不敢劳烦你。我们继续打球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,李庆才回到家中。

    离开那仓库后,他一路小心翼翼,避开路人们的视线,绕了好大一个圈子,又在市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个小时,这才坐公汽回了校区,取了小电动回家。

    到了熟悉的家中,李庆紧绷了一下午的心弦,总算略微松懈了一些,但还是有点忐忑。他倒不是因为杀了人而产生了负罪感,只是害怕事情暴露,被警察找上门罢了。

    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阵,李庆走进卧室,来到电脑桌旁。

    苏苏大魔王这时候还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脑前,专注地玩着游戏。

    犹豫了一阵,李庆咬了咬牙,轻声说道:“苏苏,我杀人了。”

    苏苏面不改色,头也不抬地说道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李庆扶着电脑椅的扶手,以骑士跪的姿势,半蹲跪在苏苏身旁:“苏苏,我真杀人了啊,杀了九个人啊!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啊!杀人就杀人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李庆挠了挠光溜溜的头皮,有些抓狂地说道:“苏苏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?我在跟说你正事呐!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那我就认真一点。”苏苏退出游戏,转身看着李庆:“我知道,你杀人了,杀了九个人,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  李庆叹道:“我觉得我杀人后的心态,有些不正常。”

    苏苏嗤笑一声,抱着胳膊,翘起二郎腿,斜视着李庆,用稚嫩清脆的美妙声音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怎么不正常啦?难道他们不该杀?杀了该死的渣滓,替天行道,弘扬正气,回馈社会,维护和谐,还顺便增加自身属性,事后感到很愉快很爽,这又有什么不对的?”

    李庆苦笑道:“该不该杀我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先别说话。”苏苏竖起手掌,打断李庆的话,说道:“我昨天晚上上网看贴,看到一个问题,觉得很有意思。现在我问你:世间有人谤我、欺我、辱我、笑我、轻我、贱我、骗我,我如何处置?”

    李庆想了想,答道:“你且忍他、让他、避他、由他、耐他、敬他、不要理他,再过几年,你再看他。”

    苏苏轻蔑一笑:“食草男的逻辑!记住,我们是肉食者。所以正确答案是:你且砍他,砍他,砍他,砍他,砍他,砍他,不要饶他。砍成碎片,你再看他。”

    李庆闻言,目瞪口呆。怔了好大一会儿,他才喃喃说道:“这就是……魔王的逻辑吗?”

    “相信我,没错的。”苏苏拍了拍李庆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你是我的首席黑骑士,杀人如麻,是你的宿命。所以,请坚强一点,请不要让我后悔来地球发展……”